文學翻譯也是一種信仰
在世界文學市場上,美國面臨巨大“順差”——美國文學被譯為多種文字,但其他文字被譯為英文在美國出版則相對較少。2008年,鴻亦隔間工程,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常任秘書賀拉斯·英格達爾(Horace Engdahl)稱:“文學世界的中心是歐洲,而不是美國”,因為“美國太孤立,太孤島化。他們的翻譯不夠多,也不參與文學的大型對話。這種無知抑制了文學的發展”。
這種情況,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。最近幾年,美國引進外國文學的活動非常活躍。在全國文藝基金會(National Endowment for the Arts)、紐約州藝術理事會(the New York State Council on the Arts)等組織和民間文學從業者的贊助和支持下,《文字無國界》(Words without Borders) 于2003年創刊,專門發表外國文學譯作。俄克拉荷馬大學下轄一家雜志,叫《今日世界文學》,2010年,該雜志社還創辦了《今日中國文學》期刊。在高等學府,文學翻譯也日漸進入學術主流,成為學術成果評估的內容之一。2009年的美國現代語言學會年會,核心主題便是文學翻譯。
但是外圍的支持,都不及從業者自身的熱愛。
2003年,美國筆會組織PEN,獲得了一項神秘的73萬美元捐款,指定用途是資助文學翻譯。借助這筆善款,PEN每年能給出每人陳珀勳診所失眠治療,冠軍名犬出售博美,2000-10000美元的資助,讓多位譯者從事文學翻譯。自從該獎項設立以來,已經資助了七十多部作品的翻譯。這位神秘的捐款人的身份于2012年10月2日被公眾所知。原來他是著名文學翻譯、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斯拉夫文學教授邁克爾·亨利·海姆(Michael Henry Heim)。
9月29日,海姆教授因病去世。他辭世后,PEN征得其夫人的同意,將其捐款人身份公開披露。海姆一生勤學不輟,精通十幾門語言。以一人之力,從多個語種,將昆德拉、契訶夫、格拉斯等名家作品譯為英文。他被視作20世紀下半葉最為重要的美國文學翻譯之一。和他的天才一樣難得的,是他提攜后進的熱心。他在路邊看到塑料瓶和可樂罐,都要拾起來送去回收,卻把父親在二戰期間去世所得的撫恤金和利息攢了下來,捐出來資助翻譯。
在中國,關于文學翻譯報酬微薄、難出大師,已經成了老生常談,但卻始終沒有破解之術。現在的局面,是譯者、編者、讀者都有意見,惡性循環。我認為,最終的解決之道,是靠各位從業者的愛崗敬業,并且以此獲得有心人的贊助與支持。
翻譯報酬過低,行業難以留人,這也是事實。輿論多呼吁有關部門提高稿酬標準。這是辦法,但不應是唯一辦法。指望稿酬標準提高,也是業界的“等、靠、要”。沒有人拿著槍指著出版社老總要他們不要給出差別稿酬。民間也可行動起來。
中國愿意扶持文教事業的熱心人不少,但有時錢花得不是地方。比如黃怒波欲將半數家產捐北大,裘國根捐母校人民大學兩億元。而我們的這些名校根本就“不差錢”。多點錢,也只是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。如果有心人愿意捐資于翻譯等事業,社會效益應會更大。PEN所設的翻譯基金的資金來源,除了海姆先生個人的慷慨解囊之外,一些企業組織,比如亞馬遜,也出錢“匹配”私人的捐助。
另外,譯者有時候需要的,不僅是錢,還有時間和空間。在美國、英國、瑞士、瑞典、德國、加拿大、愛爾蘭等國家,都有專供譯者入住的翻譯和創作基地,讓譯者可以前往,不受外界打擾地潛心工作。現在中國大部分譯者都有全職工作,大家不介意業余做點翻譯,但業余歸業余,翻譯畢竟是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工作。如有這種創作中心,對于譯者也是福音。《哈利·波特》系列小說作者羅琳的新作《臨時空缺》,其中文譯本便是譯者住在出版社里完成。這么做自然有保密的考慮,但是在我看來,能不受打擾地在一個地方潛心翻譯,也是譯者的福氣。
創辦這種創作基地并不難。像山東微山縣設立“微山湖”獎一樣,有意愿的相關機構,可創辦一個寧靜、安全、便利的創作和翻譯基地,對此類事業進行資助。出版社也可考慮給譯者、作者設立臨時的創作、翻譯公寓,讓其能安心工作。這種地方設立起來不難,根本不需要豪華的設施,甚至越簡單越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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