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燦然:詩歌的樹上即便添一葉 也非常難
你在寫詩的同時,同時還在《大公報》做英語新聞翻譯,每年也翻譯很多重要英文著作。你是怎么調配這三部分的時間和精力的?更看重自己哪個身份?
黃燦然:不管是翻譯還是寫文章、評論、散文,所有非詩歌類的東西都可以定量、定時。詩歌則完全是來無影去無蹤的,你根本沒辦法控制它,你不能說天天不干活,就坐在那里等著詩。人要是整天想著詩,很容易變成一種心魔。所以我就把主要時間用來做翻譯的工作。翻譯是非常苦的,需要非常大的知識面,真的要吃苦耐勞,要非常認真。它有點像你經營一個企業,你必須要應付各方面的事情。
雖然翻譯耗費了我大量時間,但我對翻譯并沒有太大野心,只是認認真真地在做,我主要的目標還是寫詩。翻譯是非常繁瑣的工作,永遠在解決問題,整天要查人名、地名,雖然這些東西不需要用頭腦,但卻要特別多的時間,很考驗人的耐力。雖然很勞苦,但當你真正專心在干一件事情時,事實上你得到放松,就和靜坐的效果一樣,因為你的頭腦只專注在一點上,你不再動了,也就不會被別的事情干擾了。這可能就是翻譯給我的一種好處,它讓我根本沒時間去煩惱詩歌。那么等我稍微有空閑時,很自然就會想寫詩了。當有時間讓你來煩惱的時候,當你開始要動、要想的時候,這些就全部變成詩了。
南都:就《我的靈魂》而言,你的詩產量其實并不多。
黃燦然:《我的靈魂》主體那部分,也就是1998至2005年那部分,產量很少。但那個時候質量也是很高的,都是比較精雕細琢的。以前我的詩比較注重抒情,想象的內容比較多,后來開始關心比較實在的敘述,寫的都是客觀世界看到的人、事。用實在的敘述來寫詩,其實非常難,這些過去都是小說、散文、談話的題材,這種困難自然也就導致產量的下降朋達過濾設備。我原來是想象世界,現在是在觀察這個世界,也會有你會不會觀察,能不能抓到重點的問題。這些東西實際上是全新的,所以寫詩就很慢了。
我感覺這樣慢工其實也非常好,我已經很滿足了。有時也會很擔心,一年寫的十來首詩,可能兩個月,或者是一個夏天就全寫完了,其他的時間完全沒詩寫。有時候也會擔心翻譯會不會影響我寫詩,不過后來也越來越認識到,翻譯給我的東西非常多,它讓我一直在做些實際的事情。這比較重要,讓你一直在行動,而不是亂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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